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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陷沼澤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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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陷沼澤(8)

“站住!”

赤紗不管身後赫連重初的叫喚聲,更是加快腳下的速度。

“你是誰?”伴隨著赫連重初淩厲的質問,赤紗的一只手突然被捉住,赤紗一下子被手上的力度迫轉過身來,眼裏不覺有淚隨著那轉身落下,被迫直視了一瞬赫連重初。

那雙眸……

赫連重初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,緩緩松開手後,他的視線再不敢對上戴著面紗的紫衣女子,“你……是誰?”為什麽站在這裏,是誰的家眷?來這裏有什麽目的?這些剩下的話,赫連重初無法問出來。

赤紗看到赫連重初身後那扇窗邊,一襲白紗衣的女子看向他們這邊,她眼裏有淚,她在痛苦?她在傷心?該傷心的,不是我麽?

我是誰?

赤紗心中痛如刀剜,面紗下的唇啟,“……”

我是小紗啊,赫連重初,我才是赤紗,你的未婚妻。

可是。

“……”

赤紗面紗的唇又張合了幾下,可是,我怎麽說不出話了?侍女小圓端來的那杯茶浮現腦中,那杯茶,味道奇怪,那杯茶——被下藥了。

怎麽會?

呵呵……毀容,啞藥……這是為什麽?將她推向更深的山谷裏麽?

紫衣女子面紗之上的一雙黑眸裏盈盈有淚,有無助、無奈、還有……痛苦?赫連重初的手不自覺欲摘下紫衣女子的面紗。

他修長的指尖觸碰到面紗的一角……

“你在做什麽?”

冰冷的聲音劃破凝固的空氣,是落九天?!

赤紗回眸,還未看清那有著冰涼氣息的少年,就被落九天擁入懷,沒有從遇見赫連重初的情緒中緩過來,赤紗沒有再多餘的心去驚愕這個突如其來的少年的舉動,任由被擁抱,也不反抗,不語。

落九天一如既往,笑得邪魅,他懷裏的紫衣女子微微一動。

“她是我的未婚妻,她的面紗只有我可以揭。”

淡雅的少年,赫連重初身形微頓,心裏空空地,想說什麽,這時,看到一襲白紗衣的女子走到自己身邊,臉上雖笑,卻有淡淡的憂傷,赫連重初隨即微低頭,低笑兩聲,“冒昧了,尚書大人。”

落九天懷抱赤紗,與赫連重初身邊一襲白紗衣的女子對視了幾秒,白紗衣女子見落九天看她,垂下眼簾。

赫連重初看著腳下幾片枯葉被一陣風卷走飄遠……

“重初。”白紗衣的女子臉色有些蒼白,“我餓了,回房吧。”

赫連重初回以溫柔淡笑,不再看地上的枯葉,隨著白紗衣的女子離去。

他們沒有註意到,剛才在場的還有一個人——薛意,安靜的少年,他安靜地看著這一幕。

落九天見他們遠去,問懷裏依舊不動的紫衣女子,“他們已經走了,不過,我的未婚妻,你好像很喜歡呆在我懷裏,既然這樣,為什麽那時在雲來客棧,你走了就再沒回來?”他找了她很久,直到昨天晚上,他的侍從告訴他,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與秦有昌隨行。他找了許久的人,原來就在自己同黨的府裏,真是諷刺。

赤紗聞言,從落九天懷裏擡起頭,對上落九天一雙墨黑的眼瞳,用俊美來形容這個華服金冠的少年一點也不過分,不過,他俊美的臉上為什麽總是透著危險的冰冷氣息?

謝謝,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,赤紗張口,發現依舊無法說話後,那句很想說的話只能用眼神表達。

看著赤紗的眼睛,落九天挑眉,“你不能說話?”

赤紗點頭。

“你在說謝謝?”

赤紗再次點頭。

“你剛才梨花帶雨,弄濕了我的衣服。”落九天修長得手指輕輕擡起赤紗的下巴,面紗下的臉,看不真切。

“你在說什麽?以身相許?”落九天看著赤紗的眼睛,開始為赤紗設計對白,“是為了謝謝我幫你解圍還是賠償我這件衣服?”

赤紗有些羞惱落九天為她設計的對白,但又無法反駁,只好別過頭不再看落九天,落九天也就放開手,“你絕望了?”接二連三的被人下毒,絕望了麽?

赤紗微驚愕,這個少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。

“給你下啞藥的是我的下屬彩月,冒充你的女人是我的下屬落婉玉。”不出意料的,落九天看到赤紗因為他的坦白而驚訝,眼中且蒙上一層不解。

少年晃人心神的淺笑,“不過,他們這麽做不是我指使的,你相信麽?”被紅色綴中的金冠冠起的墨發微揚。

冒充我的女人?原來她不叫婉清,不叫玉姍,叫——落婉玉。

赤紗眼中的情緒有些覆雜,因為彩月怕她的聲音會被認出,為了不讓她壞了落婉玉的事,所以彩月給她下啞藥?就因為怕她壞事,這樣一次又一次告誡她,不要輕易相信別人,就算是熟悉的人端得茶水,未必茶水裏沒給人下毒。

彩月、落婉玉、覆國的目的……

江山之爭,為何要將她卷進去?為什麽還想將她的阿爹扯進去?

落九天和阿昌舅舅一樣,如此坦言,她該相信麽?若不是山谷遇上他,她現在就是山谷下的一具屍體,死無葬身之地。

少年並不指望赤紗會回答,因為彩月下在茶裏的啞藥還在持續藥力。

無聲地,有人靠近。

“尚書大人,宴會開始了,請入內堂大廳。”來報的是薛意,他看了一眼戴著面紗的紫衣女子,隨即微低頭等待落九天的回答。

“隨我一起入內可好?”落九天似在征求赤紗意見,見赤紗不語,落九天幫赤紗問薛意,“重影門家主入內了否?”

“他欲尋找這位這位小姐,”薛意目光看向赤紗,“現在正在宴會內堂大大廳側門前等待你過去。”

“他在等你呢,走吧。”

赤紗不知道為什麽,每次遇見落九天,都有一種感覺,那種感覺難以言喻,就像似曾經相識,在舞翩躚如是,在山谷下如是,現在如是,並且,他的每一次出現好像都是來解救她。使她免於被雲大娘賣了,救她與山谷下,救她於剛才赫連重初要看到她醜陋面容的一面。這樣想著,赤紗隨落九天來到宴會內堂大廳側門前。

果然,看到了著棕衣的秦有昌,棕色,樸素中帶著華麗的顏色,與秦有昌十分相襯。

“紗紗。”低喚一聲,秦有昌才註意到赤紗旁邊的落九天,“啊呀,是尚書大人啊。尚書大人,這是我妹妹。”秦有昌熱情介紹,他總是如此善變。

落九天微低頭,笑。

“尚書大人,您的家眷呢?”秦有昌趁自己問話的時候,不著痕跡將赤紗拉了過來。

“唔……家眷?”落九天靠近秦有昌耳邊,“參知政事大人玩笑了,我的未婚妻在你旁邊呢。”落九天說著,將剛剛站在秦有昌身邊的赤紗拉了過來,並微微扣在懷中。

什麽?!赫連重初不在了不是麽?她才不是他的未婚妻呢!赤紗欲掙脫,卻被落九天不著痕跡地禁錮的更緊。

“哦?幾時的事?”秦有昌仍是鎮定。

內堂大廳的正門陸陸續續進了些大人物,沒有人看到側廳裏有落九天等人。

一襲黑衣繡紅色高貴精細的繁紋的少年仍舊是笑,邊說邊看向懷邊的赤紗,“舞翩躚的時候,赤紗,對麽”

舞翩躚?對啊,這個少年說要了她,所以,她現在就是他的麽?不過……混蛋!明知道她說不了話,還問她做什麽?赤紗瞪落九天,隨即對上秦有昌等待答案的眼神,阿昌舅舅……你真是……

赤紗搖搖頭,又點頭,表示這件事是虛實結合。

“好了,紗紗,我們進去吧。”人都差不多入席了,也該走了,秦有昌的潛臺詞是問赤紗要跟誰走。

赤紗真被落九天扣在懷邊,又不能說話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秦有昌。

落九天貼近赤紗耳朵,輕聲說:“赫連重初已經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,若是你以秦有昌家眷身份入內,又要一番解釋,說不定,因此他還會關註你,倒時你面紗下是怎樣一張臉,他遲早會知道。”

“你在跟赤紗說什麽?”秦有昌不滿開始表現出來。

落九天回以淺笑,松開扣著赤紗的手,“赤紗是我的未婚妻,理應隨我入席。有昌兄,我們進去吧。”

秦有昌見落九天松開赤紗,赤紗也沒有要到他身邊的意思,無奈中只有作罷,心裏想著,宴會結束後,赤紗還是跟他回家的,也就隨著落九天和赤紗一同從正廳門入內了。

一進去,見全席已坐滿絕大部分,酒菜全已備好,只是盟主還未到。

‘老大,一般都是最後到的’,赤紗得出結論,妥協下與落九天同席,對面的席位則是秦有昌和秦若兒;離宴廳之上座位最近的是赫連又文,赫連又文的旁邊坐著赫連重初和赫連成,宴廳門口由薛意守衛著,尋遍了宴廳裏滿席座位,赤紗沒有看到聞人掠和那一襲白紗衣的女子。

秦若兒此時與秦有昌同座,臉上掩藏不住欣喜的神色,心中覺得十分榮幸,雖不明白為什麽那戴著面紗的女人怎麽會和落九天大人坐在一起,但也無暇有心情用眼神去蔑視對面的赤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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